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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不太缺錢,可是我很閒。另外,我很想看看到底這裡打工是什麼樣子。我的大陸同學全在打工,我想我的能力應該不輸他們。於是經過大陸同學的介紹,我找到一間打工仲介所,這間Agency還提供三天的silver service免費訓練,想說就算打工不成,學點東西也是好的。於是交了護照影印本就先上課。

內容當然是不太難的,第一難的是語言障礙,我英文這麼爛常聽不懂人家說什麼也不知怎麼回答,第二難的是文化障礙,對西方人來說,什麼肉要配什麼醬是很自然的事,我卻連那是什麼醬都不知道,在wine training的考試時,還要寫出三種紅白酒的品牌,還有血腥馬麗的配料是什麼,這對一天到晚喝酒的英國人很容易,對我呢,偶爾喝點酒也就罷了,但從來不去注意什麼品牌什麼配料的。最後我都不敢去問我的wine training過了沒,不過silver service過了倒令我很高興。

不過真的要去打工也不容易,首先是這裡除了英國和歐洲人要打工,還有無以數計的大陸同學也很積極爭取工作機會,所以我的名字總排在waiting list上但卻輪不到我,第二是我覺得的agency那位小姐真的太重男輕女了,對女生講話就擺個臉,對男生講話就樂的不得了,所以只要是男生去問工作機會,她都可以很積極為他們尋找。

有一天工作機會終於來了,這位小姐打電話來,要我周五白天去鄰近小鎮的一個午宴,因為在郊外,所以agency會有交通車來回接送。服裝要求:白襯衫、黑色及膝窄裙、西服背心、黑蝴蝶領結、黑皮鞋。如果沒有,這裡有賣。

我有裙子,可是裙擺是大波浪,不合格。重點是我沒有西服背心和領結,西服背心一件十二磅,是我打工薪資的一半,當然不想買,於是先去跟大陸同學借。可是裙子沒辦法借了吧,我只好去買一件,20磅,相當於我打工全部的薪資,這沒辦法,必要之花費,只希望明天不打破盤子就好。

我在受訓的時候就覺得盤子有夠重,我端個兩個就重心不穩了,真的很怕當天來個摔盤子戲碼。不過上天眷顧我,這次的午宴是簡單版,也就是在客人入席前就先擺好菜,所以不用一道道端出來,這讓我鬆了一口氣。跟我一起的是一個馬來西亞女孩,我們用國語溝通。

我第一次打工,當天一起上工的大陸人一男一女沒看過我,竊竊私語討論我到底哪裡人。我在寫名字時,那女的乾脆走過來假裝跟別人講話,其實在看我的名字HSIN-I HUANG。女的回去跟男的說:「不像中國名字啊!但是她姓黃。」台灣跟大陸英文拼音方法不同,所以她看不出來。「韓國人嗎?」男的說。「韓國人也有姓黃的啊!」女的附和。各位,現在知道連中國人也覺得我長得像韓國人了吧?到底我是哪理出了問題?最後是那女的忍不住直接來問我:「What’s your nationality?」我才說台灣。

當然也會有一些好玩的事,例如我們服務的三桌裡,有兩個穆斯林教徒,看到擺好的餐點連坐都不敢坐,先叫我來去確定到底是不是豬肉,等我跑回來跟他說不是豬肉,他才放心的敢吃。還有一個客人桌上三瓶酒還不夠,還自掏腰包叫我幫他去買酒。可是他不喝咖啡,我們倒茶給他,他就說我們倒的是咖啡,把那個馬來西亞女孩嚇死了。不過這裡的上司都很好,無論你做的怎樣,她們都還是會說:「You guys well done!」

收盤子才是兵荒馬亂的時候,餐具用丟的,剩下的酒和咖啡都灑出來沾的滿手都是,不小心鞋子和衣服都會弄髒,來回跑收東西跑到腳快斷了。等到一切都收完以後,大家在廚房休息。來自山西的那對大陸同學,率先打開未開封的水解渴。馬來西亞男生比較老實,說:「這是不行的吧?不行喝他們的東西的。」「欸,現在不喝,等下渇死也沒人管你。」大陸男生咕嚕嚕自己就先喝了。大陸女孩則是收集了沒送出去的菜餚,跟大陸男孩一起享用。我跟馬來西亞女孩只搶到一盤,兩個人分著吃,大陸人可是兩大盤,有烤雞魚牛肉燻鮭魚,也不管旁人眼光就天寬地闊吃起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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