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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我正跟珠粒,和她的朋友,悠閒的在約克喝下午茶,突然電話響了,臨座的英國老太太瞪了我好幾眼,因為桌上有個小牌子寫著:「請關掉手機。」

我的打工agency打給我:「週六有個打工,早上六點集合。」
「Excuse me?」我有沒有聽錯,早上六點?
「是啊,因為在另一個城市,交通車開過去要兩小時。」為了一小時不到三百元台幣的工作,我必須早起。

這個活動在英格蘭北邊的一個城市,是一個啤酒公司主辦的賽馬活動。不過我的工作一樣是serve午餐和下午茶。
這是我跟一個黑女生分成一組,她好奇怪,一點笑容也沒有,我們要服務三桌,同一區還有一個bartender,是一個印度男生。
這次打工跟上次比起來就比較累了,因為我們要一個個發盤子,一道道菜夾給客人。重點是,西方人把叉子和湯匙合起來夾菜給客人,我很不會,如果用筷子我就很會了。我剛開始要夾麵包,怎麼樣都夾不起來,一位熟女等得不耐煩,她瞪我一眼說:「看來有人很不會用叉子和湯匙。」然後自己用手把麵包分給同桌的客人。

我說的熟女,就是像電視上看到的那種,有點年紀但風韻猶存,穿背部空心洋裝,戴個蕾絲邊精緻的帽子,高跟鞋踩在草地上,一手拿著名牌小包包,一手拿著香檳,陽光下與紳士漫步的那種。

最艱難的不是發麵包,而是發主菜。黑女生發肉類,牛肉豬肉雞肉,要一個個客人一道道發,我接在她後面發海鮮,蝦和生熟鮭魚。她竟然當眾阻止我:「你這樣不對,等我發完你再發。」我不懂她什麼意思,等她發完我再發客人不就餓死?我不管她繼續發,她乾脆遏止我:「你站在那裡,等我發完你再發。」好啊那我就不發,我的經理這時進來:「你幹嘛不去服務呢?」我說:「她叫我不要動啊,要等她發完。」
「沒有沒有,趕快去服務啊,不要站在這裡像娃娃一樣,你就是做就對了,你做的很好。」
黑女生對我講話很不客氣,都是用命令的。我懶的跟他計較,連那個印度男生講話都會加個please:「could you please bring me some ice?」拜託黑女生是不會說請嗎?
發完三桌,我的左手因為拖餐盤,已經快斷了,不過這時印度男生調酒也快累死了。把客人吃剩的東西收完,我們偷偷休息一下,還拿了東西來吃,可是印度男生卻一刻不得閒,我們這區的客人都是酒鬼。

不過原來賭馬是這個樣子,每一區都有台電視轉播馬場實況,然後會有工作人員來回,幫客人下注,客人可以在棚下悠閒喝酒喝茶,掏錢下注。

我吃飽了走出來,印度男生看來快餓死了,我說:「要不要我拿些食物給你?」他說好:「可是我不吃牛肉、魚肉和豬肉」我說:「那我拿些甜點給你。」我不太懂特殊信仰的人,他可以喝酒嗎?如果不能喝怎麼調酒呢?還有這麼多東西不能吃,這樣真的不會餓死嗎?

下午四點,稍微輕鬆一下,隔壁區的黑男生來跟黑女生聊天,黑男生問我:「你是從中國來的嗎?」我說台灣。黑女生說:「我還以為你是日本人。」說話時真的一點笑容都沒有。
黑男生說:「台灣和中國對我們來說都一樣啊。」
「不一樣。」我說。
「反正遲早有一天是中國的。」他說。
「我不這麼認為。」媽的這人是怎樣,特別白目嗎?
「不是共產黨的領導人要去統治你們嗎?」他還繼續說。
「你搞錯了,我們是民主制度,我們跟他們的政府不一樣。」媽的笨蛋,回去多讀一點書再來見我。我這時候手酸腳酸,懶的跟他爭辯。

的確,傍晚六點多,我們終於收攤。大家都累的不得了,早上六點集合,到現在不停的工作已經超過八小時。
做兩小時的車回到家,已經是晚上十點,我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到學校對面那間印度烤雞店,買了四分之一雞和大包薯條,回家先犒賞自己再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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